第298章 :丢死人了
影子有點猶豫。
他很想去看老大,但又想在這裡守着老闆娘。
司禦塵:“你去吧,我在這裡。
”
絕不會讓蘇染有任何閃失的!
影子一想也行,扭臉就走。
腦科。
司擎堯的檢查全都做完了,正在看醫生。
醫生把他的檢查結果一張一張的看過之後,眉頭深深的皺起。
這讓司炀也跟着皺眉:“很嚴重嗎?
”
醫生沒說話,隻是搖搖頭,然後繼續看。
這讓司炀更着急了。
他本就是個急性子,這又是牽扯到六弟腦子的大事,他哪裡還忍得了?
上前就要去抓住醫生的衣領!
司擎堯一把攔住。
他還不服氣:“老子是為了你……”
“讓他看完。
”
司擎堯沒什麼起伏的說。
這讓司炀更不爽了:“明明是你自己的腦子,你自己的大事,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?
”
司擎堯挑眉:“着急有用?
”
沒辦法改變現狀不說,甚至還增添煩躁。
司擎堯覺得這樣沒意思。
而司炀,也覺得沒意思。
他是覺得這樣冷漠的司擎堯沒意思!
從來醫院的路上,他就一直老神在在的,仿佛腦殼被撞出一個大包的人不是他,仿佛失憶的人不是他!
司炀都忍了一路了。
這會實在是忍不了了:“你個裝逼狂!
”
司擎堯十分無語的掃他一眼,雖然長相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,但這家夥的性格是一點也沒變啊。
哪怕現在人高馬大,看似成熟又穩重,可一開口,就全暴露了。
司炀靠了聲:“你什麼眼神?
”
“看來這些年,你是隻長個子不長腦子。
”
司擎堯丢來這麼一句話。
這多損呐?
但司炀不僅沒生氣,甚至突然就有點難受了。
這家夥……
是真的……
不認識他了。
明明前兩天,他們哥倆還見過面,他還說要約個時間一起喝點小酒。
可現在,這家夥卻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!
司炀的心裡突然就很痛。
鼻頭甚至都有些發酸。
他連忙别開臉,磨牙低咒:“媽的,丢死人了。
”
司擎堯怔了下。
莫名的,他能感知到司炀的想法。
他猶豫了一下,輕輕拍了拍司炀的肩頭。
司炀甩開他:“别碰老子。
”
這麼丢人,他隻想鑽地縫躲起來。
司擎堯:“……”
一直埋頭在看結果的醫生也嘴角抽了抽。
要不是早就認識這位三少爺,他真的會以為,這位是身高超标的巨嬰。
司炀:“日,你們什麼意思?
”
司擎堯再次拍他肩頭,給了他一個:你自己體會的眼神。
司炀更想日天日地了!
幸好這時候,醫生咳了聲。
司炀連忙看向他:“你終于看完了?
”
醫生:“恩。
”
“那你趕緊說說!
到底什麼情況!
”
“擎少的身體狀況良好,除了一些輕微的撞擊擦傷,并沒有别的。
”
“但是?
”
“但是他腦中的淤血,确實是挺大一塊。
”
醫生是腦科的專家,在全世界都排的上号的人物,他看過的腦子不計其數,所以一眼就能看出,司擎堯腦中的那塊淤血,還挺麻煩的。
“主要因為這淤血所在的地方,而且人的腦子,你們也都知道,是人類身上最複雜的器官,也是至今全球醫生都很棘手的難題。
”
開顱手術有多困難,不是醫生都知道!
而且擎少這是淤血,并不是腦子裡長了腫瘤,沒有必要為此承擔開顱的風險。
全球的醫生,這種情況下,也都不會輕易答應動刀子的。
所以:“現在就隻能先給他開點藥,先吃上個幾天,然後再來拍個片子,咱們看看淤血塊有沒有減少。
”
“你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消極呢?
”
司炀很不喜歡聽!
“你這是讓我們破罐子破摔,聽天由命啊?
”
“……我會開藥啊。
”
明明在想辦法治療啊,怎麼就破罐子破摔了?
“你的口氣聽起來是一點信心都沒有,至于這藥,也像是可有可無的,吃就吃吧,但具體能不能消除淤血塊,你自己都沒底!
”
反正司炀聽出來就是這麼個意思。
醫生歎口氣:“三少,我知道你是擔心他,我身為醫生,我當然也是希望馬上就把他治好的,可問題是出在腦部,不能輕易動刀子的部位,而且淤血這玩意兒,就算華佗在世,也不可能給你準話,具體幾天就能消除。
”
“所以,你确實是沒底。
”
“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。
”
醫生也不和他争辯,家人的擔心之情,身為醫生,他見識過太多,他能理解。
但他也不可能為了安慰家人,就什麼牛皮都敢吹。
他隻是實事求是:“總之,先吃幾天藥,你們再來拍個片子檢查一下,如果淤血有減少,那證明藥有用,咱就接着吃。
”
“那如果沒有呢?
”
“那也隻能交給時間。
”
“交給時間?
”
司炀腦子一懵:“你意思是――他到底能不能撿回記憶,多久能撿回,都隻能等?
”
“是的。
”
這和植物人是一個道理。
神仙都沒辦法知道,到底哪天會醒。
“或許是一天,或許是一個月,也或許是一年,甚至……”
十年、幾十年,乃至一輩子。
醫生的未盡之言,司炀秒懂。
司擎堯也一樣。
身為當事人,他看起來是真的太平靜了,反倒是司炀,才像是那個受了傷失了憶的人。
不過司炀卻敏銳的察覺到,當醫生說出這句未完之話時,他的眼睛裡面,是閃過了一絲失望的。
司炀的心口一揪。
他突然意識到,原來六弟并不是不在乎。
其實六弟也很想早點找回記憶,隻是他很清楚,現實如此,再着急也沒用。
再說,六弟确實自小就是這種性格。
以前沒和他熟起來之前,司炀還總和大哥嘀咕:“那小子怎麼跟個悶葫蘆似的?
從小到大我都沒聽他說過幾句話,他真的是我弟嗎?
怎麼半點也不像我?
”
現在六弟失憶了,好像變回到從前,但司炀的心,已截然不同。
他做不到不在乎了。
他簡直難受死了!
“去他媽的,我真想宰了許可柚!
”
“你怎麼認定,就是她做的?
”
司擎堯聽起來,仿佛還是不能确定。
司炀不敢置信的瞪向他:“你不是吧?
還真相信她的鬼話啊?
你這樣,弟妹得多難受?
”
“弟妹?
”
司擎堯的眼前,倏然劃過蘇染那張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