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6章 :病态的脆弱
這輛車原本開的好好的,卻在與蘇染的車擦肩而過時,突然失控。
“砰!
”
它撞了過來。
意外來的太突然,蘇染根本來不及做任何防禦。
好疼。
她眼前一黑,差點厥過去。
前面開車的張叔,并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,但他一心隻惦記着她。
“小染……”
小染你怎麼樣啊?
他想去救她,卻連動都動不了。
蘇染迷迷糊糊中,聽到他喊她,嘴唇顫抖着:“張、張叔……”
張叔已經五十多歲了,而且他的身體經過她的調養,最近才有所好轉,千萬别再出什麼事。
她咬緊牙關,強撐着去摸銀針,想先給自己止血止疼。
無論如何,她都需要先保住自己,才能去幫張叔。
可誰知道,那輛車又撞了過來!
蘇染猛地一抖,才剛抓在手裡的銀針,掉了下去。
她腦袋一歪,人,也暈了過去。
……
同一條街,不遠處。
司禦塵坐在後座,正在點頭翻閱着文件。
一直平穩前行着的車子,突然停了下來。
他擡眸:“怎麼了?
”
司機:“前面出車禍了。
”
車禍這兩個字眼,讓司禦塵突然就想到,之前蘇染出過的那次車禍。
他下意識往前面看了眼――
!
!
!
一抹騷粉色,在烈陽下極其紮眼。
那騷粉還上過熱搜,全中國隻有一輛!
就是六弟妹的車!
司禦塵瞳孔一震:“她又出車禍了?
”
這是什麼黴運體質?
司禦塵推開車門,飛快的跳下去,龍卷風一般的沖了出去。
司機愣了下,也連忙跟了上去。
蘇染的車都已經被撞倒了,後車門都癟下去了。
而那輛失控的車,卻隻是車頭微微凹了進去,一點事都沒有。
它甚至還想溜走!
司禦塵冷冷的吩咐司機:“對方想肇事逃逸,攔住!
”
司機馬上過去阻攔。
他自己則是去想辦法把蘇染從車裡救出來。
窗玻璃已經破了,也不知道碎片刺中她沒有?
反正一眼看上去,她身上血糊糊的,胳膊處還有傷口在往外冒血……
司禦塵的心口猛地一跳!
這也太嚴重了!
但這種時候,不能輕易動她。
好在路人裡面,剛好就有休假的消防員,他沖出來指揮着衆人:“大家幫幫忙,先把人弄出來。
”
不然車子起火或者爆炸了,那裡面的人就真完了!
大家夥唰的湧了上來。
司禦塵長這麼大,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,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這麼多人混在一起。
他身上也變的髒兮兮,還出了一身的汗。
不過這時候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,救人要緊!
也總算是把人救了出來。
司禦塵又馬不停蹄的聯系醫院:“安排最好的醫生,我這邊馬上有兩個人送過去,務必救回他們!
”
緊跟着,他又打給了司擎堯:“老六,弟妹出事了。
”
司擎堯的心,猛地一沉!
!
……
司擎堯趕到醫院的時候,蘇染正在做手術。
司禦塵就守在門口。
不管以前如何,這一刻,司擎堯是發自内心的感激司禦塵。
他主動叫了聲:“大哥。
”
司禦塵拍拍他肩頭:“别急,我已經叫來了最好的醫生,會盡全力的。
”
其實,司擎堯也已經聯系好專家了,他派了專機過去,也派了影子去親自接。
現在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。
不是他不相信司禦塵請來的人,而是他必須做點什麼!
這種時候,他已經沒辦法考慮,擎總身份會曝光的事了。
他隻想蘇染沒事!
還有張叔!
……
司炀接到消息後,也馬上趕了過來。
“怎麼樣,有消息嗎?
”
“還在手術。
”
“我先去看一下六弟。
”
“他……隻在剛來的時候說過一句話,到現在都沒動過了。
”
化身雕像,杵在那兒,靜靜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。
眸色黑沉沉的,一眼望不到頭。
這樣的六弟……
完全不像平常認識的六弟。
司炀皺眉:“老六怎麼看起來這麼不對勁?
”
“……大概是太擔心了。
”
畢竟他和六弟妹的感情那麼要好。
“也是。
”
司炀點點頭,主動走到司擎堯的身邊。
司擎堯就好像沒看到他一樣。
司炀想了下,拍拍他肩頭:“六弟妹是有福之人,不會有事的。
”
這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了司擎堯,他終于開口了。
嗓音沙啞:“有福?
”
有福之人會接連出車禍?
有福之人會連家都沒有、動不動就上熱搜被人罵?
有福之人會嫁給他這種、不懂信任不懂愛的丈夫?
司擎堯嘴角譏諷一挑。
他戴着半片面具,襯的他這個表情格外的詭異,竟有一種,病态的脆弱感。
特别的招人疼。
司炀狠狠愣住!
“六弟……”
恍惚中,司炀像是回到了十年前,火災發生的那一天。
那時候六弟和他媽媽被送到了醫院,父親聽聞消息趕了過來。
當時司炀正好和父親在一起,所以也來了。
他看到站在走廊内的六弟,仰着臉,靜靜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。
可明明那個時候,六弟自己也受傷了!
燒的半片臉都全是燎泡,手臂、身上也到處是傷……
一看就好疼!
那畫面,司炀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肉跳!
當時父親也很受驚:“怎麼回事,你們醫生都是死的嗎?
孩子都傷成這樣了,你們不帶他治療,竟然還讓他站在這裡等?
”
這不是讓他等死嗎?
父親沖上去,讓六弟趕緊去治傷!
“不管怎麼樣,都要先顧好自己!
”
可六弟不肯走,明明才十來歲,父親竟然拽不動他!
他身上到處都是傷,父親也不敢太強硬,隻好變着法的先安撫他:“你媽媽是有福氣的人,不會有事的,你别太擔心。
”
“有福氣?
”
當時,六弟也是這麼挑了下唇。
從司炀的角度看,就和今天一模一樣。
前塵過往,突然就和今天重疊在了一起。
司炀這才明白,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找過六弟的茬。
哪怕整個司家,最有資格去責怪、怨恨六弟的,就是他。
哪怕司家其他人都在變着法的排擠六弟,他也沒有參與過一次。
就是因為這一幕。
因為這樣的六弟,太讓人心疼了。
司炀近乎狼狽的别開臉,捏了捏眉心。
他沒辦法看到這樣的六弟,心都要碎掉了。
十年前,六弟失去了母親。
而現在――
“出來了!
”
醫生出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