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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陰倌法醫》第1584章 近在咫尺

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2434 2024-04-26 11:47

  極度的震驚下,我脫口道:“你是人?

  “狗精”沒有肢體反應,隻一雙眼睛盯得我更緊。

  我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,這家夥不管是什麽,對我都沒有半點善意。

  這點,從它的眼神就能夠確認。

  隻是,它似乎是在猶豫,猶豫著該不該對我付諸獵殺的行動。

  盡管如此,我還是控制不住的去觀察對方。

  很快,就發現“狗精”肚子上,有約莫兩尺長的部位,狗毛很是稀疏。

  我又再去看“狗精”的四個爪子,再次生起了疑惑。

  我幾乎可以確定,這並非是什麽狗精,而是一個人,渾身包裹了連狗頭在內的整副狗皮。

  但人的手腳,和狗爪子構造完全不同。

  即便是這狗腿和人的胳膊腿一般粗細,人在狗皮內,手掌腳掌也會自然造成凸起。

  可是眼前的“狗精”,除了眼睛是唯一的破綻,其餘無論怎麽看,都和真狗沒任何的區別。

  “你是人。

  我緩了口氣,和“狗精”對視,“你為什麽會在狗皮裡?

  說話的同時,我向剛才進來的狗洞口飛快的掃了一眼。

  那裡有整副骨頭架子。

  我拿來點燃狗油燈的骨頭棒子,隻是其中的兩根。

  從頭的構造和大小看來,那應該就是“狗精”原本的骨頭。

  油燈裡的燈油是狗油……

  那也是這“狗精”的?

  我曾不止一次聽劉瞎子說過采生折割的事。

  人拐子將小孩拐了去,剝光以後,現將一條活狗扒皮,狗油燒得滾沸,淋在孩子身上,而後將整張狗皮包裹上去。

  如此一來,孩子活命的概率固然很小,然一旦活下來,再經過鞭打馴養,其外表看來,就會和狗子一樣。

  之後那些殺千刀的,就會利用這活人造畜的“狗子”,明裡做江湖雜耍,實則做那入室盜竊的勾當。

  采生折割固然駭人聽聞,聞之人神共憤,但造畜一說,多是用單幾歲的孩童實施,被造畜的小孩,也是活不過幾年的。

  然而,眼前這“狗精”,從體型看來,狗皮中包裹的即便不是成年人,至少也得是十三四歲的孩子。

  是什麽人做出這樣難以理解的行為?

  目的又是什麽?

  還有,這“狗精”為什麽會在墓室裡?

  “嗚……”

  一聲低沉的怪響將我的思維迅速拉回。

  定睛看時,狗嘴微張,尖銳交錯的狗牙已經呲了起來。

  而那對詭異的“狗眼”,此刻兇光暴漲了何止十倍百倍。

  這“狗精”分明就是把我當成果腹的獵物,更或是殺父仇人了!

  千鈞一發間,我已經決定先下手為強。

  腰背躬低,猛然法力,腳一蹬,狠狠朝著“狗精”的肚腹撞了過去。

  “砰!

  “狗精”的反應到底不如真狗那麽靈敏,被結結實實撞飛出去,後背狠狠撞在狗洞旁不遠的墓室壁上。

  之後,重重撲跌在地。

  我一刻不停地飛躍上前,不等它翻身,擡起腳,狠狠朝著後背狗腰踹下。

  “哢嚓”一下,骨頭斷裂的聲音。

  狗嘴裡發出“嗚嗷”一聲慘叫。

  我抹了把腦門子,低眼退後:“不管你是怎麽變成這樣,我都顧不得了。
我……隻能選擇我關心的人。

  無論人還是狗,被打斷了脊梁骨,也就意味著喪失了行動能力。

  我不再管“狗精”,粗喘著來到棺材旁。

  伸手摳住棺蓋邊緣,渾身同時使勁向上托,棺材蓋卻紋絲不動。

  棺材被釘死了?

  我再次震驚。

  如果隻是紅白撞煞,季雅雲因為鬼祟邪法被挪移到棺材裡,那對我來說倒不覺得那麽邪異。

  可是棺材蓋被楔上了釘,性質可就不一樣了。

  這絕不是鬼魅之流能夠做到的。

  主使這件事的,是人!

  警覺再次提升到極緻,單手按著棺材,眼珠轉動四下環顧。

  這間墓室並不大,除了放置油燈的石桌,就隻有中間這口棺材。

  除了來時的狗洞……現在我有理由相信,那真就是狗洞,就沒再有別的能輕易看穿的機關暗道。

  季雅雲是怎麽被弄到這裡的?

  又是什麽人把她弄進棺材後楔上了棺材釘?

  最關鍵的一點——除了一堆狗骨頭、一隻已經無法行動的“狗精”、一張石桌和一盞狗油燈……

  又哪裡有合適的工具把棺材釘給起出來?

  “砰!

  “砰!

  “砰!

  ……

  我選擇用最笨的方法。

  用拳頭,用手肘,用腳和膝蓋,嘗試想要砸開棺材。

  然而等我黔驢技窮,竭盡全力將棺材掀翻的時候,棺材本身也沒有絲毫損傷。

  不可能。

  這棺材用的不是普通木料,別說空手了,就算有工具,也不能一時片刻將其打破。

  “季雅雲!

  我敲了敲棺材。

  沒有回應,連最初的“唔唔”聲都沒了。

  “我次!

  我腦袋狠狠在棺材上撞了一下。

  又他媽莽撞了。

  季雅雲在棺材裡頭。

  我這一陣折騰,還特麽把棺材翻了個個兒,她怕是早已被震得暈死過去了。

  “淩四平!
淩四平!

  無奈之下,我又想起了那位金冠盜爺。

  呼喊兩聲,沒得到他的回應,卻意外的聽到了一個虛弱的聲音:

  “乖兒……我的兒……”

  我心中一凜,猛地直起身。

  循聲望去,發現這聲音,竟是牆邊的狗精發出的!

  我急忙跑過去,將那異於常態的狗頭乃至上半截身子抱起,一手在狗腦殼上摸捏了幾下。

  “我次……”

  這一次,我真正除了髒話,再也說不出別的了。

  我不是獸醫,但對於人的骨骼構造的熟知程度,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。

  這一摸,可以百分之百確認,狗皮之中,是一顆屬於人的腦殼!

  這一發現讓我徹底無法淡定了。

  不顧一切的將狗子翻了個身,找到那禿毛的部位。

  仔細翻查,那的確是一道切口,有被縫合過的痕跡。

  縫合用的,應該是牛筋之類的皮索,隻是年月實在太久,切口雖然沒有自然長合,皮索卻已經和狗皮結合在一起了。

  我撕扯了幾下,那皮索卻是緊固的超乎想象。

  再用力,也隻換來“狗精”更加慘痛的哀呼。

  我頭皮陣陣發麻,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麽滋味。

  咬著牙四下觀望,瞥見桌上的油燈,趕忙過去拿了過來。

  我盯著“狗精”的眼睛,連著深吸了幾口氣:“再你忍一下。

  “嗚嗚……”

  “狗精”哀鳴之下,竟然衝我眨了眨眼。

  眼角竟流出了兩行血一般豔紅的淚水。

  然而在它眼眸的深處,卻還透露著濃重的疑惑。

  仿佛是在問:“你是誰?

  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人。
他所做的一切,和我……和我無關。

  我領會了這眼神的意義,顫聲回答了一句,跟著緊咬牙關,用燈火逐一燒斷縫合的皮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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