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(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)》第1098頁
在保護塔維爾的時候,白柳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,什麽東西都沒有,就好像他並不存在於他的眼睛裡一樣。
在白柳那一刀揮出的一刻,纏繞在塔維爾右手手腕上的絲線消失,與此同時,黑桃的右手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根絲線。
“你和我之間的痛苦是恆定的。
”塔維爾聲音在水裡模糊又縹緲,隔著水紋牆隻在黑桃耳邊響起,“當我因為白柳對我的愛感到多少幸福,你就會感到多少痛苦。
”
“當你會因為白柳對你的愛感到多少幸福,我也會因此而感到多少痛苦。
”
“我們當中必然有一個會是神的祭品,是白柳的【錨】,是被犧牲的祭品。
”
白柳步步緊逼,黑桃不斷後退,水中不斷有血色暈開,白柳每擋在塔維爾身前進一步,塔維爾身上的絲線就少一根,而纏繞在黑桃的身上的絲線就多出一根。
這些名為痛苦的絲線纏繞得越多,黑桃的動作就越是遲緩,越容易受到白柳攻擊的傷害,最後,黑桃幾乎整個人被絲線捆成了一個蛹,被懸吊在海上神社下面,代替了變成了新的船錨。
這些絲線的另一端連著船型神社,這讓黑桃身上幾乎同時背負了這些沉重的【痛苦】和那個巨大的海上神社的重量。
黑桃在水下用盡一切力氣地擡起頭來,透過絲線盯著在他面前完全解開絲線束縛,擁抱著白柳對他微笑塔維爾。
塔維爾仿佛神明一般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,眼神裡全是憐憫:“現在你懂了嗎?
”
“你永遠贏不了我。
”
“我……不懂。
”被困在【痛苦】裡黑桃嘶啞地說,“但我一定要贏你!
”
他蠻橫地張開雙手,束縛地極緊的絲線勒緊他的血肉和骨頭裡,血液從傷口奔湧而出,黑桃望著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睛,意識有些微弱的模糊,他止不住地向下墜去。
好重啊。
他從來沒有背過這麽重的東西,他打比賽連道具都不帶,就是因為嫌重,行動起來不自在。
原來【痛苦】是這麽重的東西嗎。
黑桃從誕生開始,就沒有體會過【痛苦】這種東西。
人的喜怒哀樂到了他這裡都缺乏被體會的一環,勝利之後的相擁而泣,失去摯愛的痛苦嚎哭,獲得理解時的喜悅快樂,他統統都不理解。
就算曾經被簇擁在勝利,痛苦,和欲望的中心,他就像是被隔離在這些情緒之外的一個怪物,伸手去觸摸這些情緒的時候總是陌生和奇怪的。
他唯一的執念,就是他在塞壬小鎮裡誕生的時候,有個長馬尾,白襯衫的奇怪男人逆光背對著他微笑,臉上的五官模糊不清,伸手遞給了他一根黑色的骨鞭。
“這是你前身的遺物,我原璧歸趙,還給你。
”
黑桃擡頭望著這個奇怪的男人,他張了張嘴,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話,隻是發出了一些不成調的音節。
男人笑了笑,蹲下來垂眸望著趴在地上的黑桃:“我允許你誕生的唯一目的——”
“——就是你會用自己的勝利和存在讓人痛苦。
”
“痛苦的心都是黑色的。
”男人輕笑一聲,將黑色的骨鞭放在了他的頭側,“就叫你黑桃吧。
”
原來這就是那個男人要讓他做的事情。
原來這就是【痛苦】。
黑桃慢慢地垂落眼皮,身體被捆住向下墜落,他松開了口,無數氣泡穿過他的臉上湧。
……白柳在痛苦的時候,也是這麽難受嗎?
“黑桃。
”
“醒過來。
”
“不要沉溺於痛苦的幻覺裡。
”
白色的骨鞭穿過海水,宛如一道閃電般劈來,黑桃面前的水紋牆被打破,他猛地回神,他面前不再是那個抱著白柳微笑的神明塔維爾,而水紋牆後無悲無喜地注視著他的塔維爾。
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眸平靜地望著黑桃。
“你對白柳欲望已經強盛到你會被我眼睛上的【門】影響了。
”
“之前,你從來沒有精神值下降過吧?
”
【系統警告:玩家黑桃精神值跌落20!
請注意不要被潛意識中產生的幻覺所迷惑!
】
黑桃沒有回答塔維爾,而是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地擡手,狠狠對準水紋牆砸下,他的聲音帶出一種執拗的嘶啞:“我要贏!
!
”
白柳化鞭為刀,從水紋牆後刺出,就和黑桃剛剛幻覺中一樣,毫不猶豫地直衝黑桃面門而去!
絲線瞬間吊上了黑桃的右手,他的鞭子和白柳的短刀撞上塔維爾的水紋牆,爆發出巨大光亮和風浪,兩個人都沒有退縮,反而在這一刻不依不饒地前衝加力,他們的武器互相抵押,臉上的神色近乎猙獰地爆發出吼叫。
“給我輸!
!
”
“我要——贏!
!
”
大屏幕外。
主持人慢慢地放下了話筒,長張了嘴巴,他已經看傻了,連解說都顧不得了。
全場觀眾鴉雀無聲,幾乎讓人無法想象這是一場季中賽以來觀眾最多的比賽。
牧四誠神色恍惚地望著大屏幕裡的白柳,幾乎在懷疑自己。
這個聲嘶力竭的人……是那個白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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